公元前221年,秦王扫六合,改旧制,建立秦朝,自称“始皇帝”。
深夜,咸阳宫中一片欢腾,大摆筵席庆祝,宫内宫外的人都被请来参加。
君清影随师父在离皇帝较近的位置坐下,悄悄用余光扫视着到场的来宾。
其实,师傅今天根本不在(……)她是代替师父来的。
陛下问去哪里,师父只说为炼丹要出宫寻找药材,很快就会回来。陛下一笑,便不再多问,只让她代替师傅来参加。
这种时候突然失踪,特别是在这种有酒有肉的时候失踪,师傅可真是奇怪。
君清影一回头,就发现胡亥坐在她的身后笑眯眯的看着她。
“清影姐姐,王兄不,皇兄也来了哦。”他指了指离始皇最近的那个黑衣男子,道。
男子正端起一碗酒,见他们在看他,相视一笑。而坐在他身侧的甘罗,虽笑脸盈盈,但双目中射出的寒光,却直指清影。
君清影依然微笑。
“这个甘罗,可真讨厌,”胡亥满不在乎地说道,“每次都敌视清影姐姐,好像清影姐姐欠了他钱似的。”
对方好像听见了,立刻收回了笑脸,板起脸来。
“呵呵……”扶苏刚喝下的一口酒都差点要笑喷出来了,低低笑道。
“不要理他,亥儿,”君清影一边说,一边目光被一个宦官模样的人吸引住了,那人上前,附耳对秦皇说了什么,秦皇点头表示同意,“那是谁?”
胡亥见清影来了兴致,忙兴冲冲地告诉她:“像是个叫赵高的,父皇新宠信的宦人。”
“赵高……”君清影埋下头,深思念叨着这个名字。
鼓声起,琴声鸣,丝弦乐器奏。许多舞女拥着一名红衣舞姬登上大殿,宛如万千碧叶中的一只红莲。舞姬清脆的歌喉,妙曼的舞姿迷倒了众宾。只是她面带一层薄纱,看不清她的美丽容貌,令众宾客无不惋惜。
唯一露出的一双美目星光点点,焦距在大殿的某个角落,似乎在寻找什么。
扶苏有些惊奇,这个漂亮的舞姬,竟然很像一个故人,很像很像。但是,也许是自己想错了吧。
“青青子衿,悠悠我心。纵我不往,子宁不嗣音?青青子佩,悠悠我思。纵我不往,子宁不来?挑兮达兮,在城阙兮。一日不见,如三月兮。”
许多将士听到这首歌,想起了在家中苦等自己的妻儿,不禁潸然泪下。
“我出我车,于彼牧矣。自天子所,谓我来矣。召彼仆夫,谓之载矣。王事多难,维其棘矣。我出我车,于彼郊矣。设此旐矣,建彼旄矣。彼旟旐斯,胡不旆旆?忧心悄悄,仆夫况瘁。王命南仲,往城于方。出车彭彭,旂旐央央。天子命我,城彼朔方。赫赫南仲,玁狁于襄。昔我往矣,黍稷方华。今我来思,雨雪载途。王事多难,不遑启居。岂不怀归?畏此简书。喓喓草虫,趯趯阜螽。未见君子,忧心忡忡。既见君子,我心则降。赫赫南仲,薄伐西戎。春日迟迟,卉木萋萋。仓庚喈喈,采蘩祁祁。执讯获丑,薄言还归。赫赫南仲,玁狁于夷。”
宴会的气氛又被渲染成欢愉,杯觥交错,再度沸腾。
君清影从座上离开,刚出殿口,肩上多了一件余留清香的温暖外衣,她抿抿嘴唇一笑,伸手拉紧了衣领。
如同缀上了细碎流光溢彩宝石的黑蓝锦缎的天空下,华美宫殿的顶端,灰袍道人久久眺望着远方,复又仰首凝望着星空,若有所思。
所有的一切并没有真正意义上拉上落幕,而是,将故事延伸到远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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